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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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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晚上。

    李丝蓓呆呆地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凝视着画架。这里是她刚捯饬的一景。家里这个大阳台一直空着,赵卡卡老问她:“丝蓓,我准备在这儿弄一个健身器材,就是做引体向上的那个杠,怎么样?”问完还冲她使劲眨么眼睛,得意地眉毛都飞到脑门上去了,就好像他七八年前那身肌肉又回来了一样。

    扯远了。丝蓓心想,这回我先把地儿占了,谁让你光说不练。想着想着,嘴角不禁浮出一丝微笑。

    正乐着呢,电话响了。

    “李丝蓓,干嘛呢你?”是方昀。这个北京大妞开场白永远都是这句话。

    “没干嘛呀,在家呆着呢。”

    “唉哟我说你,真是如胶似漆啊,你也不能这么重色轻友吧?咱俩都小半年没见了,你心里还有我这个闺蜜么?……”

    “他没在家,你别老数落我啦。”丝蓓嘴上这么说,但她还真心喜欢一上来就这么热闹的方昀。现在这个时代,人面对面坐着都各玩各的手机,像丝蓓这种本来就内向的人,更是越来越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聊天了。可是方昀总有说不完的话,让她觉得特别亲热,很窝心。

    “没在啊!那你还不赶紧跟我出去玩儿去!今儿可是周末啊!来东边找我吧,露玫酒吧今儿晚上可是一堆人等着你的啊!赶紧的。挂了,白白!”

    李丝蓓乖乖的准备换衣服出门了。被人需要,特别是被人如此迫切的需要,感觉真是太好了。

    走之前,给阳台那一景留一盏灯。看着舒心。

    “叮——”指纹锁开了,赵卡卡推门进来了。

    一看屋里黑着,媳妇儿不在,真好!

    那边怎么还有光!这娘们儿又忘了关阳台灯吧!

    赵卡卡正要习惯性爆一句粗,看到这个新画架,忽然眼前一亮。

    柔润的灯光,像月光般洒落在画架上。这盏1.2米长一字型4500K色温的LED吊灯下,是一个1.45米高的实木画架,立在一个圆形的地毯上。在光线的衬托下,画架显得格外有质感,两个侧杆中间横着的下卡头上还搭着一只白手套和一双肉色的女士船袜,画架前是一个渐变咖啡色亚麻布沙发矮凳,一整套素描铅笔工具展开放在地毯上,旁边放着一本崭新的冉茂芹素描手帖和几页素描纸,一只6B的铅笔和橡皮放在画架的下横档沿上,上面还落着一些橡皮擦下来的碎屑。画板上夹着一幅刚完成的素描,一个半坐在水中的西方女人,一只手臂弯曲着平挡在胸前,手指轻轻的架在锁骨上,另一只手撑着池边,这样的姿势让胸线更加明显,丰满而美丽的胸部仿佛要从画里跳脱出来,玲珑的腰线露出水面,光滑而微微隆起的腹部中央是一个无比性感的肚脐眼,恰好与水面齐平,给人一种它在吞吐着什么的错觉,修长光滑的腿在水中自然舒展,下腹部三角区的阴影若影若现,让人无限遐想。美丽的脸庞,恬静的眼神,性感的嘴唇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很美很美。

    赵卡卡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这幅画上,不知不觉停留了很久,仿佛画中的性感美女已经从画中走出来,正在轻轻的挠着他的手,他的背,他的脖子,他的心……

    不对!我操!这他妈是谁画的!!!

    赵卡卡琢磨着,李丝蓓画的?绝对不可能!他俩从大学就认识了,这么多年从未听李丝蓓提起过她会画画啊!而且看这幅画,至少也得十几年的功力了。难道李丝蓓背着我偷汉子了?还是个杰克那样的文艺青年?也不可能啊,咱自个媳妇儿自己了解,没这本事啊!赵卡卡越想越奇怪,赶紧掏出手机给李丝蓓打电话。

    “你在哪呢!”赵卡卡一听电话那头闹哄哄的就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卡卡呀!你们家丝蓓我今儿包了啊,晚上一定给你送回家,你别催我们闺蜜聚会了哈,白白!”

    又是方昀接的!

    “喂……”赵卡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挂了。

    赵卡卡生气了。可是又一想,这画是谁画的肯定得问丝蓓啊,咱一个大男人为这莫须有的情况瞎猜什么呢?!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算了,难得媳妇儿不在家,抓紧时间打游戏!

    拿着游戏手柄酣战三个多小时。十二点多了,玩爽了,可媳妇儿还没回来呢。干点啥呢?

    赵卡卡不自觉的又看着这幅画了,这她妈谁画的?真勾人,赵卡卡有点把持不住了。

    结婚十年,认识十七年,赵卡卡已经练就了一身对老婆以外所有女人都感兴趣的本领,哪怕她是一幅画。至于老婆吧,哪怕再好,也提不起一丁点儿性趣了。

    正想着,丝蓓回来了。

    “你又喝了?”

    “没有啊,我开车去的,没喝啊。”

    “你去酒吧玩还开车去啊?又不是去捡尸的。”

    “方昀不是老爱喝段篇儿么,我得把她送回家。”

    “你送她了?今儿结束得够早的啊?”

    “今天没有,有一帅哥送她。”

    “唷?!谁啊!给你画画的这个?”

    “啥?!”李丝蓓瞪大眼睛,一脸疑惑。但毕竟这么多年夫妻了,丝蓓马上就领会了卡卡的怀疑和醋意,不经觉得好笑,不紧不慢地微笑地答道:“这画不错吧?颜容画的。我发小,我跟你提过好多回啊。还记得吧?”

    “噢,就你那个在法国的发小啊?怎么回来了?”

    “没回来,给我寄过来的,今天刚收到。”

    “我怎么觉得是新画的啊,画架上还有橡皮屑儿呢。”

    “观察还挺仔细,那是我自己画的时候留下的。”

    “你?开始学画画了?画什么了?我看看。”

    “画不好,都擦掉啦。”丝蓓走到画架前,捡起一张素描纸,“你看这个上面还有一些痕迹,我试着画了几笔,画不好就都擦掉了。”

    “真怂啊!蠢宝。”卡卡觉得媳妇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丝蓓小心翼翼地把那幅画从画板上拿下来,对卡卡说:“真美,画得可真好啊!颜容从小就聪明。”

    卡卡这才注意到画的右下角写着“颜容,2017.1于巴黎”,字很美,很艺术。

    “她为啥不写法文?”

    “我觉得配上汉字更好看呢。”丝蓓爱不释手。

    卡卡没见过颜容,每次丝蓓提起,他都没留意,就有一印象。在法国的发小,这回记住了。

    晚上睡觉时,卡卡居然幻想起颜容的样子来。